咕咕精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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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这天之后，出版社发生了两件趣事。

一件是关于手冢的。

据说那一日是手冢在流言传播开来以后第一次踏入出版社，他在大堂就被出版社之花坂田拦住，并被轰轰烈烈地表白一番。手冢只是淡淡地拒绝了坂田，并且肯定、确定地说了一句话：“我已经结婚了，我爱我的伴侣。”

有人不怕死地问了一下手冢对流言的看法，手冢淡定地回答：“目前我和我的伴侣都没有追究流言的想法，但如果这些流言影响到我们的正常生活，我会诉诸法律行动。”

律师说起法律都特别有震慑力，从那时起，流言忽然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连主角本人都未曾经历过的浪漫爱情故事。

第二件则是关于某位Alpha的。

传言坂田在被拒绝后的某日，偶遇某位壮志未酬的Alpha，并被Alpha冷嘲热讽了一番。谁料坂田作为一名Omega，完全没有屈服在某位Alpha的嘲讽之下，反而冷笑道：“我敢大大方方地告白，至少输得堂堂正正，丢了面子不丢尊严。总比某些人虚与委蛇，能力不济偏又喜欢装腔作势要磊落得多。”后来坂田得了一个机会在社长面前表现了一把，获得了高度好评，机会和资源节节上涨；而某位Alpha却被扒出包庇纵容手下作者抄袭敛财，被停职且面临被起诉的局面，这些都是后话了。

这些小八卦都是菊丸茶余饭后跟不二科普回来的，不二听过了也就笑笑，没在意这些事。手冢也完全没跟他说过相关的事情，大概是觉得这点事不值得他特意拿出来跟不二讨论吧。

真正重要的事，还在后头。

不二思考了好些天，在确定手上的事情自己能完全安排好并且不会占据自己的业余时间后，他去约了忍足一回。

他细细想过，抛开部门里的那点不值一提的琐事，尽管他依然对小说编辑这份工作抱有热情，但不妨碍他去尝试一番新事物。他还年轻，父母健康且不需要他养家，婚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婚后压根不需要担心会挨饿的问题。而且，他大学的专业是新闻传播而非出版编辑，对比起图书出版，新闻采访与他的专业更加对口。他的背景条件以及优势得天独厚，有如此条件还不去尝试一下自己想做的工作，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他的Alpha完全支持他的决定，并且委婉地表示即使他不工作去追求梦想也完全不需要担心。不二对此表示非常感谢但请不要怀疑他的工作能力，虽然他知道Alpha并没有这个意思。

不二没有直接杀到忍足的办公室，而是把忍足约出了离出版社不远的咖啡厅。

对于不二邀约的目的了然于心的忍足，在准时赴约见到不二以后，并没有直入正题，而是首先笑话了不二和手冢那对破事一番。不二对手冢识人不清认识了忍足表示很遗憾，并且向忍足表示自己有时间会跟手冢好好探讨一番方才忍足对他们两人那堆破事所发表的高见。

忍足无言以对，并且有点想揍人。

玩笑到此也就暂告一段落，两人今天约出来也不是为了互相抬杠，于是都见好就收。

后来是忍足先开的口：“之前跟你说的企划，我们组的人已经在做了，在下一期就会见刊。”

不二点点头，他当然明白别人不会为了等他一个答复就停止工作。但是他也知道，忍足的提议并不局限于一个选题。忍足想看到的，是不二能把他所给出的选题发挥极致，展现出不二自己的实力。

带有考察性质的工作，自然不是一件好差事。

“不过，我这还有一个选题。”忍足狡黠一笑，“这个选题是针对时下某个热点话题的，同时也是一个非常普通，毫无亮点的选题。”

“听起来，你话里有话。”

忍足说：“算不上，实话罢了。”

“好。”不二点头，“愿闻其详。”

忍足口中的选题依然是从时下热门的谋杀案而来，同时也是忍足之前所说的系列之一。这宗案件在社会上引起了强烈反响，舆论占据了至高领地，有种要民间判案的意味在里头。现在，庭审已经走过了两轮，法庭上辩论双方亮出了更多的细节和观点，引起了更广泛的讨论。从这宗案件引发的舆论与法律之间的冲突，颇是耐人寻味。在上一期，忍足做过了“舆论”这个专题，所以这一次，忍足选的是站在交叉点上的“法律”。

不二听了，非常赞同忍足先前的说法：“这选题有够俗套的。”

“对的，越是俗套的选题，越难做出彩。”忍足挑眉看着不二，“不二，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别让我失望。而且，别忘了，近水楼台，你可是最容易得月的那个人。”

话不用说得太白，不二也没打算浪费这个资源。打从忍足亮出自己的牌面后，不二就想起了手冢。在这个领域，他身边又有那个人能比手冢更专业，更能给出有建设性的意见和建议呢？

瞧着不二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忍足摸着下巴，饶有兴致地说：“嗯？有情况？居然有一天我提起让你寻求手冢的帮忙，你不是一口回绝的？”

不二莞尔：“是你说的，近水楼台先得月。放着绝好的帮手不用，我怕是个傻子。”

不二话中隐隐含着对自家Alpha的自豪感，也不知道是他故意这么说的，还是潜意识就这么想。不过忍足由衷为手冢觉得高兴，这番隐忍的感情，终究是有了一个好结果。

临别时，忍足顺便告诉了不二一个消息：“对了，这个专题我还给了一位编辑，估计他已经开始在做了，你可要小心了哦。”

“哦？是哪位？我认识吗？”

“不是我部门的人，也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忍足道，“不过就算不认识，我想你也听过他的名字。”

“哪位？”

“观月初。”

观月初这人，不二确实不认识，不过也确确实实听过此人的大名。

观月此人，一开始入社跑的是社会新闻，最苦最累的工作。这人着实聪明，又有些小心计，在业绩的支撑下，靠着翔实的调查与一击即中的心机，一路踩着无数人的肩膀爬到了现在的位置。本来他在新闻版发展的势头看起来也挺不错，也不知道为的是什么，居然接受了忍足的邀请，参加了这一个专题的编辑。

话又说回来，忍足又是存了什么心思，才会突发奇想把他们两个个性南辕北辙的人拉到一起的？

但不二也无暇考虑此事了，这会儿他忙着查漏补缺，把这宗案件的前因后果给消化一遍。针对此案件，他不止需要了解案件的所有细节，还需要了解一些法律常识以及相关案例。他对法律一知半解，要知道他的采访对象都是法律专家，要想与被采访者毫无障碍地沟通，他必须要通透研究他认为自己必须要知道的知识。

这些琐碎量大且细致的工作，光他一个人铁定会焦头烂额。所幸，他有一位非常专业的老师，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一阵子不二钻研法律的势头之猛，让手冢由生出一种不二打算与自己抢饭碗的错觉。同时因为他的学生太过聪慧，举一反三的能力极强，常问出一些极其刁钻的问题，连他也无法回答，不得不回去请教自己的恩师。说也凑巧，他的恩师都手冢问出的问题感到非常诧异，手冢老实告诉自己的老师这些问题其实出自自己伴侣之手。这可不得了了，老师对这位难得一见的学生非常感兴趣，非要手冢把不二带来给自己见一面，这又是另一番趣事了。

—手冢：老师，看，这是我的伴侣！（自豪脸）—